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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黄永玉【之三十九】

来源：会员中心

作者：郭进拴

发表于： 2024-03-15 09:00

1、明确的爱，直接的厌恶，真诚的喜欢。站在太阳下的坦荡，大声无愧地称赞自己。----《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2、我喜欢读杂书，遇到没听过、没见过的东西便特别高兴，也不怎么特别专心把它记下来，只是知道它在哪本书里就行。等到有朝一日真正用得着的时候，在取出来精读或派点用场

3、人们对我最大的两个误解是：第一，他们仅仅因为我戴眼镜，就认为我是知识分子；第二，我的电影不赚钱，所以他们就认为我是艺术家。

4、人的这种窝，你长大之后就会明白，它牵住你一辈子的脑壳，牵住你一辈子的心。你受苦受难的时候，孤独伤心的时候，你明明晓得那个窝和曾同在一窝里的人都散了，流离了，他们一下子都会跑到你的心里，还是原来的容颜安慰你，带回往日被窝里的温暖跟你那么近的眼睛看着眼睛，微笑...----《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

5、家猪遇野猪于山林，颇羡其隐逸境界，诉与人相处苦况，且云不日将重返林莽，觅回自由。

野猪笑曰：人若不将尔喂饱，绝无气力说此清高话也！----《芥末居杂记》

6、艾侣霞有一句诗，诗曰：心在树上，你摘就是。----《致曹禺的信》

7、记得他那时也画三毛。我不记得什么地方、什么报纸用的。他坐在窗子边小台子旁重复地画同样的画稿。一只手拐不自然重画一张，后脑部分不准确又画一张，画到第六次，他自己也生起气来。我说：

“其实张张都好，不须重画的。”

他认真了，手指一点一点对着我，轻声地说：

“侬勿可以那能讲！做事体要做透，做到自家呒不话讲！勿要人家讲出来才改，记住啦杭！”----《比我老的老头》

8、我青年时代，有个七十多岁的忘年之交，他是位当过土匪的造枪铁匠。我曾请他锻造过一支鸟枪。他常用手直接从灶膛里把烧红的铁管捏出来，随即用铁锤在砧上锤炼。我提醒他应该使用铁钳时，他匆忙地扔下铁管，生气了：“你嚷什么？你看，起泡了！烫得我好疼！”

也就是说，我若果不提醒他，捏着烧红的铁管是不会痛的。真不思议。----《比我老的老头》

9、“羊呀羊！过几天就要杀你了，你哪样都不懂；和鸭子跟鸡一样，抓住它颈根的时候还以为人在跟它开玩笑……你要晓得你是羊，除了吃草哪都不懂。你还以为可以天天那样子安安稳稳吃草，你不晓得死是哪样，死比一百、一万个痛还痛。你看你还吃草，听不懂我的话，听得懂也没有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

10、群鸟

人散步于林中空地，见群鸟争相扑跌，羽毛零落，不知究竟。

一闲鸟告之曰：“无它，笼中刚出，有气耳！”----《芥末居杂记》

11、躺在地上过日子，贴着土地过日子，有个好处就是，摔也摔不到哪儿去

12、俄罗斯有强大的文化阵势和根底，但很少有与西欧文化绝缘而有成就的文人。近代的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契诃夫，甚至高尔基都在欧洲住过。俄罗斯大地给艺术家无比幻想空间；而欧洲文化给他们的幻想赋予了某些可能性和实质。----《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13、一女子理发，始坐即曰：“理华灯装。”发师惟惟。理至半，女子曰：“改半夜装。”发师惟惟。理将毕，女子曰：“改黎明装。”发师曰：“发已无几，再改，恐天大亮矣！”----《芥末居杂记》

14、只要活着，故事还不会完；窗口虽美，却永远是一种态度......眼前我们有一长列窗口，长到一口气也走不完。它们白天夜晚都很美，仍然相识过去如梦般却又真实可靠......明天的窗口，谁知道呢？----《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15、黄永玉还回忆过第一次和夫人张梅溪见面的情景。他紧张得老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来，这句话也颇有段子手的神韵——“我有一百斤粮票，你要吗？”

为了追到夫人，黄永玉自认无钱又无貌，只有成天在楼下吹小号以表爱心。有一天，他终于忍不住了，于是发生了这样的对话：

黄永玉：“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你怎么办？”

张梅溪：“要看是谁了。”

黄永玉：“那就是我了。”

张梅溪：“好吧。”

16、“哎呀！婆，你想，大家好不容易来一趟，千载难逢，盛会于兹，皓月当空，星斗漫天，花事芳菲，良夜何其？你随便吟诵一两阙吧！”黎雪卿一口气抖出好多东西来。----《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

17、猪澡于泥，呼喝有声，群兽恐污溅而远之。

猪慨然曰：“惜乎诸君，我固方正端严，亦无须回避若是，余失慈亲之乐矣！”

鸭见怜曰：“君之误解恐不自今日始矣！”----《芥末居杂记》

18、二月小公鸡，乳毛尽脱，复生之羽仅臀部三数根，自觉可观，乃仪行于道。

一成年公鸡独立瓦垅，雏鸡不识为何物，昂首问曰：尔其谁？公鸡侧首视而不答。雏鸡复问：尔习何技？亦不答。

雏鸡怒，弯脖整小肉翅欲作长鸣，反复不得宛啭。公鸡啄其弱冠掷于墙外曰：速入托儿所！----《芥末居杂记》

19、奇怪的性格产生于奇怪的遭遇。套一句托尔斯泰的名言，改之为：

“正常的性格都一样，奇怪的性格各有各的奇怪。”----《比我老的老头》

20、听过一种说法：世界上最好的住家在意大利，意大利最好的住家在翡冷翠，翡冷翠最好的住家在菲埃索里山。----《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21、乘火者

剧场失火，观众争相奔赴太平门，践踏挣扎，水泼不漏。一人从容踩群众头肩而过之，日：“人无争挤慌乱，吾何来如此高度？”----《芥末居杂记》

22、不太接近戏剧的人好像天生不喜欢算术的人一样，怎么开导也没有用----《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

23、“文革”后从秦城监狱释放出来，他短了一截脚，进屋刚坐定，多年卧在床底不出来的老猫认出了他，艰难地爬到他脚下绕圈，第二天，死了。它等了夏公十一年……----《比我老的老头》

24、文化窒息的危机当天看不见，哪儿痛、哪儿坏死还们不着。现在，尝到味道了吧？一年复一年，不断地收获，咀嚼过往栽出的恶果；又一直为未来不停地播耕苦难和愚昧的种子。----《比我老的老头》

25、认认真真地做一种事业，然后凭自己的兴趣读世上一切有趣的书----《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26、我们心底“不信任”的基础太深了，辜负了太多的好意。----《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

27、时光悠忽，几乎喝一声“疾”就过去大半辈子。十分可惜啊！好朋友在一起，总嫌光阴不够。一个人应该努力创造是一回事，当觉悟到应该马上努力创造又是另一回事。尤其不愤的是大伙儿的时光让几个混蛋浪费掉了！—忽然一起老了！痛苦得真令人呼天抢地。----《比我老的老头》

28、大凡一件事在性子头上，千万莫顶，凉了自然解开。顶，费时费神，凉了以后的开解，双方想起都会好笑----《无愁河的浪荡汉子·朱雀城》

29、一个战士，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家乡。

30、真挚比技巧重要所以鸟总比人唱得好。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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