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宇和他的《推开众妙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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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郭进拴

发表于: 2024-03-29 08:17

  张宇是我的豫西老乡和老朋友。河南洛宁人。中共党员。1970年高中毕业后当过工人。曾任洛阳地区、三门峡市文联主席,《莽原》主编,河南省青联副主席。中国作协第六、七届全委会委员,河南省作协原主席。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1983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著有《张宇文集》七卷,长篇小说《晒太阳》《软弱》《疼痛与抚摸》《表演爱情》《蚂蚁》等,中篇小说《没有孤独》《活鬼》《乡村情感》《飘扬》等,散文随笔选集《张宇散文》等。作品曾获省政府、中国作协多次奖励。部分作品译有英、法、日、西班牙语等版本。

  作为河南文艺出版社策划推出的“小说家的散文”丛书的组成部分,著名作家张宇的散文自选集《推开众妙之门》由该出版社出版发行。这次,“文坛活鬼”张宇将自己和盘托出,无拘无束地纵论文化笑谈世相百态。

  张宇,曾为河南省作家协会主席,在上世纪80年代以小说《活鬼》享誉文坛,

  虽然是以小说家闻名文坛,张宇的散文、随笔一直以来也同样受到读者的欢迎。他的小说擅长以犀利的笔锋直指人性的深处,而他的散文也多是对人的精神世界的体悟和阐发,从社会世相、文化观照开掘精神层面的意义。

  《推开众妙之门》共分为“观照书法”“老花眼”“揭谛揭谛”“猜测远古”“忽悠足球”五辑,这些作品不拘形式,既有对中华伏羲文化的独特探寻,对书法艺术的现代认知,亦有对文坛新人故友的解读,以及作为一个资深球迷,在巴西世界杯上的乱弹。其文字活泼幽默,风格灵动潇洒,无论是读史、写人,还是谈艺、记往,无一不从文化的角度切入,从而具有深挚的人文情怀。

  据悉,“小说家的散文”丛书主打“不虚妄的文字、不做作的性情、不雕琢的思想、不掩饰的本色”,目前已出版铁凝、阎连科、周大新、刘庆邦、乔叶、张炜等作家的散文集。著名作家张宇的散文、随笔一直以来同样受到读者的欢迎。他的散文承续着他擅长对人的精神世界的体悟和阐发,从社会世相、文化观照开掘精神层面的意义。

  本书共分5辑。这些作品不拘形式,既有对中华伏羲文化的独特探寻,对书法的现代认知,亦有对文坛新人故友的解读,以及作为一个资深球迷,在巴西世界杯上的乱弹。其文字活泼幽默,风格灵动潇洒,无论是读史、写人,还是谈艺、记往,无一不从文化的角度切入,从而具有深挚的人文情怀。

  他写《鱼禾的遗憾》,这样写:“可能是官场的辛苦和虚荣淹没了她?”“一个女作家,人再长得不难看,是很容易惹人注目的。”“细读鱼禾的散文随笔,大都算是小品吧,确实像一颗颗珍珠闪闪发光。面对山水,或者是树木,或者是小草,甚至是一块石头,她都能够细心体会到妙处,去寻找去理解人生的或者说大自然生存的道理。再就是情绪,她那种弥漫着女性作家特有的湿润的审美情绪一抹起来,抹到哪里,哪里就像开过光一样显得生动异常。”“我只是觉得鱼禾还没有完全打开自己,她不应该长时间迷恋小品,她有责任有能力写出大作来。”

  张宇的文字,大气,智慧,妙趣横生,而且,绝对不会有水分。这多难得。他评价南飞雁的《红酒》,说它“拿捏得恰到好处而妙不可言”,这话,拿来形容他的文字,也是十分精当的。

  《当家花旦红起来》里说:“当年调乔叶来文学院当专业作家,是李佩甫跑来跑去为她办的手续。李佩甫经常感慨万千地说,到现在别说吸烟喝酒了,连乔叶的一碗面条也没有吃上。虽然是调侃乔叶小气鬼,却点出了乔叶做人的风格。好像越是尊重谁,就越害怕俗了,只把敬意养在心里。”这句调侃,我曾当面听过。这里拿来,却莫名感动。而经这么一引申,突然觉得似在写我,于是,莫名觉得与乔叶、李佩甫,也与张宇更亲了。然后,仍旧是张宇式的调侃:“其实乔叶不知道,我们到了这把年纪已经不害怕俗,挣那么多稿费如果需要有人帮着你花,我们都愿意帮忙。”长辈,宽厚,狡黠。

  《合二为一的行者》讲:“不妨打一个比喻,如果说二月河的才华如同天女散花撒向人间,占有阅读的面积大,那么行者的追求就像是在走钢丝,或者叫剑走偏锋。作者有许多种。文学需要各种各样的作家。我一直认为作家走的路宜窄不宜宽,越细越好,走过羊肠小道才能够到达高地。行者就是那种自觉远离大众层面,主动进行文学探索的少数人。”

  《<红酒>的启示》说:“《红酒》得一句一句读,眼跑不起来。那种走马观花、一目十行的阅读方法不灵了,因为字里行间藏着趣味,甚至有些用字都别出花样,使阅读本身有了快乐。”“由于作家的姿态低下来,就开始尊重生活的本质,就开始尊重描写的对象。”《红酒》我也有幸在《小说月报》上拜读过,只模糊觉得这一篇内容变稠变密了,却说不出它的好。经这么一点拨,有点豁然开朗的感觉。作家看作品,毕竟不一样啊。

  《苦海无边》是写王安琪的《乡村物语》的。他写起先:“其实许多作家写得也很认真,追求得也很执着,甚至比王安琪还要死心眼子,但是写来写去就那样儿,只见数量多,不见水平长,活到老写到老,也就是个劳动模范。唉,全死在‘大众写作’上,苦海无边啊。”然而《乡村物语》就是不同:“读<乡村物语>就像听民间音乐。你大可不用追着情节、细节感受故事和人物,就一句一句读这语言,品这语言的韵味,就是一种享受……我发现它不是大弦的悲哭和高唱,也不是二胡的轻轻诉说,倒好像是用竹器做成的疙瘩笙在自言自语时呼吸出的小调,是飘扬着的丝丝缕缕的孤独和忧郁……”还说:“农民说,地没赖地看谁种哩,戏没赖戏看谁唱哩。也是一个意思。读中国作家沈从文和孙犁的小说,人物和故事重要吗?重要的还是语言本身,语言就是他们的审美主体。把水讲出酒的味道来。他们是语言大家啊!”作家的感受力和表达力,跟评论者,跟读者,都是不一样的。他们有自己的立场和角度,但是他们的感受敏锐,表达简单,却能直逼人心。

  《乡下来的孩子》写的是我刚刚认识的作家郭昕。郭昕以师事张宇老师。但是,这篇文章开头就写:“其实,郭昕和我不是一类人……多少年来,他喊我‘老师’,不像是骂我,像是一直在蒙我。我虽然心里有数,也从不说破,两个人一起浑水摸鱼。”这样的文字,功力超群,机趣四溢,又好读,又好玩。“有趣的是乡下人自己,好像也没有想到过为自己平反。这大概就是中国农民的胸怀?”“如果从生存质量的角度看,也许对乡下人没有多大影响,他们一直没有脱离土地,生活在大自然中,反而不是坏事情。但是,从半个世纪的生活实际出发,这些在乡下长大的孩子,从物质生活到精神生活,却受到了额外的种种考验。”“这些乡下来的孩子,大都特别能够吃苦耐劳,特别能够忍辱负重。因为这是一群造反的人。但是他们很少以群体出现,大都埋头苦干,个人奋斗。因为他们造反的对象不直指社会制度,也不大去面对精神上的歧视和伤害,他们造反的只是他们自己的命运。他们希望通过比城里人付出加倍的努力,能够过上好的生活。”我也是乡下来的孩子,这些文字,简直是掀开了我的天灵盖看到的。

  这《乡下来的孩子》是郭昕的五卷本文集的序言,这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序言。它拒绝吹捧,它微言大义,它稳重端庄,它放到哪里都不觉得是个添头。给人写序,也能写出深意,写出恒常,这不仅仅需要功力,更需要端得稳水碗的心。

  这《乡下来的孩子》还有句话,一下就击中了我,说:“这些人同时生活在现实生活和文字生活两个世界里,大概他们认为这样就可以比别人多过一辈子?不用讽刺郭昕,我自己也是这种鸟人。”这种自嘲的本事,这种举重若轻,真是妙绝。这已经不是在写文了,这是一种询心,一种人品。

  《二月河漫记》里,他写:“兴趣,完全是兴趣,左右了他人生的这次重要的转折。兴趣太重要了,一个人喜欢什么比什么都重要。兴趣永远是人生重要转移的帆船。”“或者是南阳的温暖气候和亲和的人情慢慢地抚平了他内心的各种创伤,使他逐渐相对地平静下来,使他想到应该静下心来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了吗?”“南阳这个地方从来就养文化人,还不仅仅是这里的温暖气候和亲和的人情,重要的是这里的文化氛围。可以说,自古以来南阳这个地方一直崇尚文化人,从官到民都尊重文化人。南阳盆地就像一个营养丰富的花盆。”对兴趣的意义和价值评价,掷地有声。而对南阳对文化滋养的认知,让我这个南阳人心花怒放,想再回南阳感受一下。

  无论写佛经,写足球,写相熟的画家,无一处敷衍。他写希望,底色却又有画家,有并不恭敬的玩赏。他写看破,却又恣意戏谑,不肯端着架子捏着鼻子。平和松弛,涉笔成趣。

  作者现在已经是枝繁叶茂的业内大家,他所持论的角度,也卓异于普通人。他不说假话,不一味称是,他甚至写微时,被人用脚垫着说话的尴尬。他的文章,分寸宛然,处处写实,段位极高。

  《成长的词语》里也有类似的表述:“我是一个有着许多业余爱好的人。好好的一个作家,还任着省内作家协会的主席,竟然常常干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我最好的朋友、著名作家阎连科就狠狠地批评过我玩物丧志。我虽然也接受这种批评,但是也从来不准备改正。我一直觉得一个人应该有一个人的活法。我顽固地认为,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活得太苦太累,如果没有一点业余爱好抚摸一下,怎么受得了!”也有说服得了人的高妙。

  散文是跟人亲近的一种文体,若是真诚,若是多思,凭借这些作家的如椽笔,应该是到处都有生花的妙笔。然而却不是。或者是作家名头太大,这一方庙太小。或者就如墨老师所说,本不是一流的作家。如《推开众妙之门》这样让人目不转睛的精彩,实在太少。何以如此干涸?不能想。

  认识张宇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事。

  后来得了许多他的传奇,当过足球俱乐部的负责人。后来,还去了南极。

  而读这本《推开众妙之门》,更看到了一位小说家的情怀,语言的质地,关不住的才情。

  最优秀的人,竟然因为“死心眼子”,肯留在文学里。这真让人振奋。

  例如:他在《当家花旦红起来》一文中这样写道:      这些年身懒,活得也小,就不怎么在文坛走动。偶尔到北京和上海开会,见到的朋友都在谈论乔叶。在北京是《人民文学》主编李敬泽。李敬泽是谁?江湖上流传,青年作家到北京三件事:游长城、吃烤鸭、看望李敬泽。由于李敬泽长期稳居中国文坛小说审美的高处,虽然年纪轻轻已经“德高望重”起来。全国的青年作家们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着李敬泽表扬。李敬泽见面就对我说,你们河南的乔叶写得好,越写越好。我连忙感谢他对乔叶的帮助。在上海见王安忆,王安忆是大作家,见我就说你们的乔叶蛮好,我喜欢。会议期间又一次碰上,王安忆又夸奖乔叶,这一次夸得细,开始给我批讲乔叶的两部作品如何如何好。我和王安忆也就是脸熟,两次谋面,谈论的完全是乔叶。一个大作家喜欢和欣赏另一个作家,并不容易。这使我明白,乔叶如今在全国文坛的名声已经很大,开始红遍大河上下、长城内外了。于是就对乔叶暗暗感激,她给我们河南作家长脸了。

  细想起来,好像乔叶这种文学现象,也值得思考和研究。虽然是女作家,但她从不张扬。先是写小散文,摆弄“心灵美”,没有几年时间,全国的各种报纸杂志上都在发表她的作品。产量高,面积大,屡屡获奖,差不多成了获奖专业户。然后开始转向小说创作,从短篇、中篇到长篇。又是到处获奖,连续冲上全国小说排行榜。在全国范围内红起来,当了省里的作协副主席,也没有见她得意过。有时候就想,这女人真能够装,真能够忍得住。有时候就想,她为什么就不会骄傲呢?好像她一直在暗暗地成长,悄悄地坚守着什么。那么她在坚守着什么呢?

  当年调乔叶来文学院当专业作家,是李佩甫跑来跑去为她办的手续。李佩甫经常感慨万千地说,到现在别说吸烟喝酒了,连乔叶的一碗面条也没有吃上。虽然是调侃乔叶小气鬼,却点出了乔叶做人的风格。好像越是尊重谁,就越害怕俗了,只把敬意养在心里。其实乔叶不知道,我们到了这把年纪已经不害怕俗,挣那么多稿费如果需要有人帮着你花,我们都愿意帮忙。

  忽然想到,如果把两个作家对比一下,除了性别不同,乔叶的许多做派还真像李佩甫。为文认真,刻苦用功;为人用心,装得最像。作品好,群众威信也高。早早晚晚谦虚谨慎,好像天生就没有骄傲自满的意识。这是为什么呢?这一对比我算是明白了,终于瞅见了她的狐狸尾巴,她是因为胸怀远大目标,心里的格局太大,知道要走的路太远太长,远远没有到骄傲自满的时候。真好。但是我建议一下,有时候多少得意忘形一下,出几口长气,对身体健康有益。

  因为乔叶是河南文坛的当家花旦,我们还得关心她的身心健康哩。

  这就是我们河南的作家。完全可以当河南人的形象代表,像愚公移山一样勤奋,像岳飞一样忠诚,像老子一样自自然然。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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