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进拴|童趣儿【八十八】
来源:会员中心
作者:郭进拴
发表于: 2024-10-02 09:13
郭进拴|童趣儿【八十八】
【郭进拴原创】焦沟村
在中国的地图上,还真找不到这个地名,因为它小,因为它偏,更因为他穷。我49年前随父母离开这里,那深踞伏牛山凹的小山村愈来愈陌生,愈来愈遥远了……
当年已半百,早生华发的我,在丁亥年金秋时节重新踏上这片曾播种我儿时的欢乐、痛苦与理想的瘠土,听到熟悉的乡音时,止不住的行行热泪才向我提示:那段生活不曾与日俱逝。我在秋雨中踏着泥泞,趟着露水,翻沟越岭,到沟南、沟北、寨上、后门巡访49年前的踪迹,又沿着新修的登封——临汝镇铁路,到南沟、北沟、刘庄、大寺沟、小寺沟寻根。当我来到寨上的昔日住处时,只见千年皂角古树仍在,大树有五、六人合抱那么粗,中间的树洞可以同时钻进去几个人,我小时候常和小伙伴在树上捉迷藏,玩游戏。雨中的古皂角树躯干虬曲,枯似焦炭,一块块皱裂的树皮就像是氧化了的黑铠甲。整棵古树就像是一个佝偻着身躯的老人,曾经年轻挺拔过的躯体日趋萎缩和暗淡,然而,它还在风雨中站立着,站在生命和死亡之间,成为一道风景。它已经没有了昔日阔大浑实的树冠,只有新长出的几根树枝横斜交汇着,但它还是在枝条上冒出了一片片的新芽,仍翠绿欲滴,给人以新的希望和生机。这棵古树过去是全村最高最大的树,高得在十里八村都能看得到,只可惜文革中造反派把树枝全部锯断,用来做新建学校的房梁,只留下一个树桩。
那时候,我父亲在院里挖墙根脚时,刨出的一段树根就有大碗口那么粗。记得那年树上长了一个像筛子那么大的蚂蜂窝,我们用一根长棍梱上一梱麦秸,再浇上煤油,点燃后烧了蚂蜂窝和一大窝黄肚子牛,把蚂蜂窝取下来时,光蚂蜂蛹就炒了大半锅,美美吃了一顿,可香了。这棵古树是坚强的、勇敢的。那些新发的枝条也就手臂粗细,实在是孤单、孱弱,仿佛随时都会被死亡的手指掐断。可是,一年,又一年,多少人步履匆匆地走掉了,它依然坚挺如故。于是,它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一种象征,成了人们共有的欣慰。人们默默地为它祈祷。老人们说:这棵树啊,是树中的神!我母亲当年每逢节日都要给这棵古树烧香磕头,以祈求古树之神保祐全家平安。我儿时住过的小屋已成了新房东的农具库,院里住的一位老太太已近80岁,她的丈夫老忠叔也已做古多年,她的孙子也十几岁了。和她谈了一阵后,我来到了我1958年出生的窑洞,窑已全部塌完,那棵我小时候春天上树采杏花,采完插到盛满清水的瓶子里玩耍,夏天上树偷杏吃的老杏树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人连根刨起,不见了踪影。我翻过一面坡,又越过昔日四季水长流的焦沟河,来到了儿时供全村人吃水的老井边,井口仍在,我试着搬了一个大石头扔下去,只听“嗵”的一声巨响,水从井里溅了上来,打湿了我的衣服,但气味极其难闻,看来是长时间无人饮用了,已成了死水。告别老井,我又来到白水泉、牛槽地。昔日圈羊的窑洞仍在,沿路经柿树坡,又到打麦场,几间场房屋已塌得露着天。经二组新村,来到南沟,在儿时和女友过家家、举行“婚礼”的地方,坐了很久很久,想了很多很多……我和她同年同岁,赤肚子玩泥人人时,我们从红土沟挖来一团红泥,我捏了一个女人人,她捏了一个男人人,她却又把两个泥人人合并捏到了一起。我们一起“过家家”,她用红手巾蒙住脸,当新媳妇,我当新郎官,在小伙伴们用嘴吹的“嘀嘀答答”的唢呐声中,走出“花轿”,进入“洞房”,还用一块像人形的石头,当作新娘“生”的孩子,抱在怀里哄着让小孩“吃奶”,玩得可痛快了!后来我们开始上小学,同坐一张桌。放学了,就一块作作业,还一块到河里割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里的姑娘们是喝沟底老井里的泉水长大的,一个个长得像九天仙女一样好看。要说她们也没吃啥好的,也没穿啥好的,一个个却像竹子一样苗条,像映山红一样美,无论是肤色、身材和嗓子,都是出奇地好,山风吹不黑,嗓子像百灵鸟叫,那笑声,清清的,甜甜的,脆脆的,在山谷间回荡……就地理环境而言,这带既无黄山的云海,匡庐的劲松,又无泰山的雄浑、华山的惊险,更无漓江的烟雨、阳朔的秀峰,有的只是恬静、幽雅、闲适的田园风光;阳春三月,春风和煦,桃梨竞秀,紫燕呢喃;夏日炎炎,瓜果飘香,野花遍地,如火似霞;秋高气爽,棉海绽银,玉米喷金,柿压枝头;隆冬季节,远山近水,树林坡岭,一片银白。村正中的焦沟河,每逢夏秋之季,更是风烟俱静,绿水凝碧,河清鱼跃,直视见底;急湍似箭,激浪若奔,好鸟和鸣,啁啾成韵;横舟上蔽,白昼犹昏,疏枝交映,有时见日。沿河景色更是一幅活的山水画屏,朝暾晚霞中更是仪态万千,沁人心脾。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在这里摸螃蟹,“打瞎驴”,掏鸟蛋、捉泥鳅、浸猛子、玩水仗、修建翻水洞……
(责任编辑:王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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